吉他小镇制造工厂
在珠三角建制镇中,以产业集群为特征的专业镇超过四分之一。“内衣小镇”“马桶小镇”……小镇经济的繁荣,构筑起当地坚实的产业基础,也隐藏着产业转型的密码,惠州潼湖科技小镇便是其中之一。
8月的珠江东岸,空气潮湿且闷热。从繁华的深圳华强北,驱车1小时,便抵达惠州潼湖科技小镇。与高楼林立、人头攒动的深圳相比,这里紧邻广东省最大的内陆淡水湖泊湿地——潼湖湿地,放眼望去满目青翠。
出发前订好的凤凰酒店位于科技小镇入口,办好入住手续,一台引路机器人带我们到达房间,粤港澳大湾区首个以“科技”命名的小镇,“科技感”扑面而来。
毗邻极核城市的科技小镇,“无中生有”打造未来产业集群,对成渝双核的毗邻区有何启示?
在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产业重镇”林立,镇域经济风生水起。《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提出,充分发挥珠三角九市特色城镇数量多、体量大的优势,培育一批具有特色优势的魅力城镇;建设智慧小镇,探索未来城市发展模式。
四川日报全媒体特别报道组此行选取了两个特色小镇作为样本观察,一是探索未来城市发展模式的科技小镇,二是面临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压力的吉他小镇。两个小镇的探索,产业路径不尽相同,或无中生有,或有中探寻更优。还有一点相通,那就是用新机制、新理念、新平台来撬动小镇经济和产业转型升级。
在加快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中,加快现代产业体系建设是很重要的一环。大湾区特色小镇探索过程中的经验和教训,将带来哪些启发?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中的产业转型、城乡融合发展等问题,有何借鉴?在粤港澳大湾区行走期间,当地的明星小镇,让我们窥见答案。
□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李欣忆王眉灵
科技小镇为何在一片湿地诞生?
利用生态和区位优势,想做一块“左右逢源”的海绵,吸纳发达地区的先进生产力和人才外溢
“你们好,今天由我来带领大家参观。”8月11日,我们来到科技小镇展厅,员工杨玉婷迎上前来。杨玉婷是惠州市沥林镇原住民,从小在潼湖边长大,一家人靠耕田养鱼为生。2017年随着潼湖科技小镇建设,杨玉婷进入小镇工作。
乘坐小镇的无人驾驶交通车,直接抵达指定楼宇。刷脸进入大楼,光伏幕墙源源不断向楼内供电,垃圾桶能自动收集和压缩垃圾,还会针对危险物品报警。
小镇的“大脑”——智慧城市控制中心,接入50多个系统、2万余点位,覆盖小镇所有设备系统,通过170平方米LED大屏,小镇运营的全方位数据尽收眼底;在智慧食堂,刷脸吃饭、无感支付,端起一盘菜,屏幕便自动显示菜品的营养成分和卡路里。
“目前已有40多家高新技术企业和创新平台入驻小镇,听说还要打造广东的‘硅谷’。”杨玉婷的言语中,有期待也有自豪。
粤港澳大湾区首个科技小镇为何在潼湖湿地诞生?这还要从惠州的“海绵行动”说起。依托生态、区位优势,吸引创新项目“逐水草而居”,粤港澳大湾区已有许多成功先例,比如深圳前海、东莞松山湖。惠州也不甘落后,提出建设潼湖生态智慧区。翻开粤港澳大湾区地图,惠州市紧邻广州、深圳、东莞,同时又接壤河源、汕尾,是最靠近粤东的珠三角城市。“做一块‘左右逢源’的海绵,这边吸纳,那边挤出。”中山大学岭南学院经济学教授、港澳珠三角研究中心副主任林江说,惠州实施“海绵行动”,是发挥自身优势的准确定位,一方面吸纳深圳等发达地区的先进生产力、创新要素、创新人才外溢;另一方面,辐射河源、汕尾等粤东地区,开展产业共建。
而潼湖处在深圳、东莞、惠州三点交汇的核心位置,可实现“深莞惠半小时生活圈”。这意味着,深圳在硬件研发、东莞在生产制造的雄厚产业基础可以为其所用。在深圳教育、生活等方面成本高企的背景下,既能承接新型产业外溢需求,又能将科技与生态融合的小镇,极具吸引力。
龙头企业、上市公司为何纷至沓来?
形成物联网、智能控制、电商三大产业链条,距离深圳1小时车程,成本比深圳低一半
海绵也不是什么都吸纳,惠州全面承接深圳四大产业领域(战略性新兴产业、未来产业、现代服务业和优势传统产业),潼湖科技小镇瞄准的则是未来产业。
一个“无中生有”的科技小镇,怎么集聚产业?潼湖科技小镇项目操盘手向俊波透露秘诀:全球资源+惠州转化,吸引龙头企业入驻。
“以产业先行,为小镇找到主导产业,再引入龙头企业。”向俊波介绍,科技小镇的主导产业是物联网、智能控制、电商三大产业链条,为此引入思科、软通动力等龙头企业,包括9大上市公司、24家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在内的40多家科技型企业已入驻,创新科技生态圈正在形成。
潼湖科技小镇B14栋别墅大楼,是畅行集团总部所在地。身处绿荫环绕的办公楼,兴致来了随时可到湖边走走,公司董事长兼CEO朱永刚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成立于香港的畅行集团,是一家电动代步车生产厂商,过去研发设计主要在深圳,工厂在东莞。潼湖科技小镇抛出集聚未来产业、打造未来城市的理念之后,朱永刚进行实地考察后,立即拍板买下独栋办公楼,把总部搬进小镇。
“这幢楼共5层,1000多平方米。”朱永刚带我们参观:底楼产品展示区,陈列着几十台不同型号的电动平衡车、电瓶车,在门口就能试驾;楼上则分布着研发、供应链管理体系团队等,还有一些空房间,为公司下一步壮大预留空间。
为什么搬?朱永刚摆出三点理由:一是房价优惠,买这幢楼的资金只相当于在深圳租楼10年的租金;二是发展空间大,惠州打造世界级物联网产业基地,给予优惠条件吸引企业入驻;三是交通便利,从公司到深圳,开车最多1个小时,赣深高铁仲恺新区站就设在附近,明年高铁通车后,半小时内就能到深圳。
已有越来越多的科技企业来到小镇。创业板上市公司深圳民德电子近期发布公告,将原计划在深圳市南山区落地的条码识别技术研发中心,变更调整到惠州,房产购置总额由9500余万元缩减至约5000万元。
向俊波透露,前期调研显示,对比深圳市中心,企业在潼湖科技小镇落地,将会节省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成本,这些成本包括运营成本、土地成本等。民德电子投资总监高健坦言,最终选择潼湖,正是因为看重这里的区位优势和产业集聚效应。
正在形成的创新科技生态圈,带来新发展方向。“我们研发的共享滑板车,这个月就会在小镇投放。”朱永刚说,共享滑板车需加入物联网模块,而科技小镇集聚了众多物联网企业,不管是技术支撑还是场景应用,都给企业提供了很好的支持。
为何敢提出打造“广东硅谷”?
通过“丰”字形的交通规划加强与广州、深圳的对接,接受两个核心城市的辐射带动
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朱永刚所在的潼湖科技小镇,虽地处惠州,但他开车去位于深圳龙岗的分公司,反而比到惠州市区更近。
在科技小镇展厅,工作人员特别强调,这里的交通优势、距离优势让企业进入“1小时黄金交通圈”。小镇内部还组建交通枢纽中心,园区巴士可直达深圳福田地铁站等。
交通先行,为经济发展铺路。以科技小镇为抓手,潼湖生态智慧区进而提出打造“广东硅谷”,形成创新要素高度聚集、高端聚集区。对于潼湖来说,如何融入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的发展,是新的命题。
更便捷的交通联系,已在构建。2019年底,惠州市三横一竖的“丰”字交通规划出炉,潼湖正好位于第二“横”——对接广深港澳科技创新走廊的中部交通轴线上。整个“丰”字交通主框架,瞄准的都是大湾区极核:一“横”对接广州、二“横”对接广深港澳科技创新走廊、三“横”对接深圳(前海)及香港,一“竖”则贯穿惠州南北。从“丰”字规划可管窥惠州的“野心”。广东省委党校原副校长、教授陈鸿宇认为,“丰”字形的交通格局加强了惠州与广州、深圳的对接,可同时接受两个核心城市的辐射带动。
在我们走访期间,一项学习香港、对标深圳的学习工程正在潼湖生态智慧区开展,提出从产业扶持政策、人才优惠政策等方面全面对标深圳。“这样的做法有利于吸引、留住深圳外溢的产业与企业。”陈鸿宇说,潼湖从提升软实力入手,打造“不是深圳的深圳”,有效放大毗邻深圳、广州的区位优势,有力增加对流动生产要素的吸引力,吸引到深圳、广州等地溢出的优质资源。
访谈
跟着周其仁去调研
□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李欣忆
与广东嘉腾机器人自动化有限公司副总裁陈洪波约好的采访时间一推再推,直到他说,要出差半个月。
8月酷暑,采访组在粤港澳大湾区问道时,陈洪波和佛山数十名企业家也组成调研组,到长三角地区的企业问道,带队的正是著名经济学家周其仁。
“跟着周其仁去调研”,已成为佛山的一张名片。2018年,周其仁与佛山市工商联组建品质革命专题调研小组,深入佛山本土34家企业开展调研。2019年,调研组将调研范围推向全球,走进了北京、深圳等国内城市,同时奔赴德国、荷兰等全球制造强国。今年,调研组又将触角伸向长三角地区。
陈洪波决定以视频形式接受我们的采访,但采访时间让他有点为难。从调研日程表看,行程可谓“起早摸黑”。每天早上8点离开酒店,上、下午各深入调研一家企业,晚上回到酒店还要进行“其仁夜话”,复盘当天的调研成果。“大家讨论激烈,经常复盘到深夜十一二点。”陈洪波说。
最终,采访时间定在早上7点。视频那头,他用带着湖南口音的普通话侃侃而谈。
企业在有余力的时候需要去做一些暂时还没用的事情
嘉腾机器人是一个专门生产“机械脚”的公司,主要产品包括无人搬运车、搬运机器人等。疫情之下,嘉腾机器人快速反应,推出一系列针对新场景的产品,如医疗消毒机器人等。陈洪波认为,这得益于长期以来沉淀的技术优势。
“进入创新研发的‘无人区’,才是更有价值的事。”陈洪波说,几年前,公司董事长陈友在德国一个小镇拜访供应商时发现,这个小镇企业,竟能将叉车承载能力做到承载60吨升高9米。要知道,国内大部分企业承载超过10吨都做不到。嘉腾曾做过一个承载10吨的叉车,但仅能升高1米。
60吨位叉车现在还没有“用武之地”。但未来一旦出现突发事件,需要的时候,只有德国小镇的这家企业能做到。
“这就是可以‘卡脖子’的技术,是企业的核心竞争力。”陈洪波说,从另一个角度看,从10吨到60吨,需系列相关技术的改进。“提升过程对企业的技术跨越很重要。当你能做60吨时,在10吨、20吨领域就能对别人形成‘降维打击’。”
很多创新研发不会马上就能应用。但企业在有余力的时候,需要去做一些暂时还没用的事情。2年前,嘉腾机器人立项研究60吨位叉车,现已进展到样机制造阶段。“制造一台样机需投资2000余万元,但我们坚信这些投入是值得的,未来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沿海企业为什么快企业家的意识首先够快
嘉腾从做贸易起家,再到开制造工厂,前瞻性地看到传统制造向智能制造转型的趋势,重金投入研发,逐渐成为行业领先者。能有这样的意识,陈洪波认为,源于公司管理层不断拓宽视野、不断向先进学习。
作为佛山本土企业,嘉腾机器人的管理层几乎参与了每一次由周其仁带队的调研,对标全球标杆企业,寻找经验,为我所用。
这种收获很难说立竿见影,但近距离观察全球标杆企业,零距离向知名经济学家求教,加之同行间交流碰撞,无形中让企业始终保持市场敏锐,在各种不确定性的挑战之下,始终找到战略方位。
记得2年前,“2018中国民营企业500强”榜单发布时,四川企业的入围数量和排名都很不理想。探究原因,四川大学商学院教授李光金一针见血指出:“与东部沿海地区相比,我们的企业转型升级步伐太慢了。”
东部沿海企业为什么快?我们认为,首先来自于企业家的意识快。而意识的培养,很难一蹴而就,它来自日积月累,藏在一次次的问道、对标、学习里。
在这里,尤克里里的产量约占全球的80%,如今也需要过“紧日子”
吉他小镇的危机与突围
距潼湖科技小镇约半小时车程,还有一个知名特色小镇——惠阳吉他小镇。在这儿,有个说法:10个老板中5个做吉他,其中4个还能即兴弹唱。
1991年,内地第一把以国际标准制造的吉他,诞生于惠州市惠阳区秋长镇,经过近30年发展,目前惠阳拥有吉他及相关企业200多家,吉他产量约占全国的60%、全球的25%,尤克里里产量约占全球的80%。
这个全国最大的吉他生产基地,最近却遭遇不小危机,亟须应对与突围。
□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李欣忆祖明远
小镇的危机
订单流失严重,企业外迁到贵州江西的多
简易支架架起手机,开启双圈补光灯,小伙子刘小政抱着吉他娓娓弹唱。在惠州市惠阳区沙田中港台工业区,威尼斯乐器5层楼的吉他工厂里,我们遇见一场正在进行的带货直播。刘小政是工厂工人,因为会弹吉他,转型为工厂直播间的“主播”。效果却不乐观,“一把吉他都没卖出去,零零散散卖了一些配件。”他话语间有些失落。
疫情冲击带来连锁反应,时隔半年,威尼斯乐器董事长黄海波仍唏嘘不已:3月末,被誉为国内最强吉他工厂、拥有“法丽达”吉他品牌的惠州全丰育乐用品有限公司,宣布工厂停产清算。
“受疫情影响,订单大约减少60%。”黄海波的工厂同样遭遇订单危机,全国60多个加盟工厂店,因终端销售疲软,导致产量下降。一些依赖出口市场的吉他企业,生存更艰难。
让惠阳吉他行业协会秘书长阎伟担心的,还有一个问题。他观察到,惠阳吉他企业的“出走率”在提升。近几年,贵州、江西等地,通过招商引资,已吸引惠阳几十家吉他生产企业外迁流失。其中,贵州正安更是建立吉他产业园,通过免租等优惠财税措施,吸引30余家企业迁过去。
走进惠州市汤姆乐器有限公司,工厂外表平平无奇,内里却别有玄机——尤克里里生产的100多道工序都能在这栋5层楼内完成,也就是说,木材、拨片、调音器、节拍器等原材料、零配件进入大楼,离开时变成一把把尤克里里。
“在惠阳,方圆2公里内,可以买齐一把吉他所需配件。”汤姆乐器总经理谢宝舰说,“产业链优势是其他地方不能比拟的,它大大降低了生产周期。”他同时表示,疫情冲击仍在继续,订单减少导致生存危机,可能会让企业更加看重生产成本,加快企业出走的速度。
小镇的转型
打造音乐特色小镇,从制造业拓展到文旅等领域
遭遇订单疲软、企业出走等多重危机,吉他小镇如何应对?
惠阳给出的方法是:打造粤港澳大湾区音乐特色小镇,推动吉他制造向文化、艺术、音乐、工业旅游领域拓展延伸。
8月14日,惠阳大剧院门口广场,每周五晚的吉他音乐广场活动拉开帷幕,该活动由吉他行业协会组织,只要热爱吉他演奏,都可以上台自弹自唱,展示自我。阎伟介绍,惠阳安排专项资金用于吉他进校园、进机关,创新开展中小学生和公务员吉他普及教育,“提升吉他文化氛围。”
硬件方面,惠阳正建设吉他产业集聚区“一园三平台”——吉他制造产业园、乐器电商支撑平台、乐器创意研发与检测平台和综合服务平台。
“吉他+旅游”,惠阳提出打造文旅慢生活村落,规划从小镇出发、以音乐为主线的旅游线路。
吉他企业借机进行战略调整,加快转型突围。汤姆乐器有限公司推出创新产品,与荷兰梵高艺术博物馆合作,将梵高的向日葵等画作用于尤克里里的面板。同时,还与小黄鸭、熊本熊等IP合作,“探索跨界合作,做产品的同时还要做文化。”谢宝舰说。
威尼斯乐器发力线上,尝试直播带货、推广线上教学等模式。“以前厂家只管生产,但现在很多在做教学视频。”阎伟说,卖吉他的同时教客户怎么弹奏,“先培养兴趣,再卖产品就顺理成章了。”
小切口看粤港澳
用地紧张,企业一度纷纷想“出走”
顺德“村改”留住碧桂园的“机器人”
□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李欣忆罗之飏
惠阳吉他小镇在打造粤港澳大湾区音乐特色小镇过程中,建设吉他制造产业园遭遇难题:因用地紧张导致园区建设滞后。
这样的问题在珠三角地区很普遍,佛山市顺德区更突出。40年来,顺德超50%的土地被高强度开发,远超国际公认30%的警戒线;382个村级工业园,散落在区内205个村,用地面积占已投产工业用地的70%,贡献税收仅占4.3%。
然而,用地紧张的难题并没有束缚顺德的发展,这是为什么?
8月14日,我们在顺德拜访广东格兰仕集团时,听说一个消息:以微波炉起家的格兰仕,转型打造工业4.0智能家电智能制造示范基地,一期项目已投运。该基地位于毗邻格兰仕总部的细滘工业区,占地超2000亩,投资超100亿元。格兰仕集团企划部部长游丽敏透露,能在“家门口”增资扩产,得益于顺德推进的“头号工程”——“村改”。
总部位于顺德的碧桂园,以总部大楼为中心,辐射周边16平方公里,正崛起一个机器人研发、生产基地。2年前,碧桂园已决定将机器人项目落地省外,因为可供高端产业发展的连片工业用地捉襟见肘,增量开发几无可能。最终决定留下,大力实施转型,同样受益于“村改”。
2018年9月,广东省委深改组正式批复同意顺德率先建设广东省高质量发展体制机制改革创新实验区,鼓励顺德“大胆试、大胆闯、自主改”,为全省高质量发展提供样本和示范。2年来,顺德将村级工业园改造作为“头号工程”,在实践中探索了8种改造模式,顺德工业用地改造面积远超过去10年总和。“村改”腾挪的产业空间最终留下机器人产业。从拿地到建成只用了10个月,碧桂园博智林机器人总部大楼完工,机器人小镇产业园建设已进入快车道。空间改造带动产业格局加速重塑。利用“村改”腾出的空间和营商环境,顺德大力培育壮大芯片、机器人等新兴产业,激发企业优化升级的潜力。
截至8月,顺德已完成土地整理超4.7万亩,新建厂房1261万平方米,实现868家优质企业腾挪入园投产,10个镇街均因地制宜打造千亩现代产业集聚区。到2021年底,顺德将基本完成村级工业园改造提升任务;到2022年,村级工业园将彻底退出历史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