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市后的第1371天,暴风集团(300431.SZ 暴风退,下称暴风)被吹响了A股的终场哨声。
11月10日,暴风退市整理期结束,正式被深交所摘牌,标志着这只上市运行五年多的一代“妖股”终于寿终正寝。
就退市前的最后一天11月9日,暴风报0.28元/股,跌3.45%,市值仅剩9226.69万元。
从五年前的IPO到如今的退市,暴风和实控人冯鑫的命运也宛如坐过山车一般。
昔日市值400亿元的妖股
上市伊始,冯鑫在接受采访时背出了窦唯的一段歌词:“江湖中迷走,浑然身自由。”
爱抽万宝路,喜欢听摇滚,看《约翰克里斯朵夫》,研究《道德经》,这也是冯鑫另一个侧写。
暴风也曾拥有梦幻般开局。
2015年3月,暴风作为国内首家拆解VIE架构回归A股的互联网公司,在中金公司的保荐下登陆创业板,在短短40个交易日内收货37个涨停板。
短短两个月后,公司股价就冲上了327.01元/股的高点,市值突破400亿元,被市场封为“妖股”。
就连冯鑫本人当时也承认,除了妖股,没有更适合的词来形容暴风。
此后,国内视频版权价格的上涨、视频领域行业竞争加剧,冯鑫迫切需要在暴风影音之外找到新的业务支柱。
然而,冯鑫的思路却略显迷乱,公司一口气布局了VR、电视、体育、影业、金融等诸多产业。公司业务战略布局表述也从“DT大娱乐战略”到“N421”再到“三驾马车”。
彼时不少投资人士将暴风视为第二家乐视,但过于急躁的多元化布局最终却成为了点燃危机的火苗。
时间到了2017年,暴风业务布局的弊端显现。
被冯鑫寄予厚望的暴风TV由于原材料电视面板的涨价和行业的低价竞争,每台TV净利润一度为负,在销量不断刷高的同时亏损额也再扩大。而暴风魔镜虽然接连推出新款,但随着整体VR行业资本遇冷陷入了需要上市公司持续输血的地位。
融资层面,暴风接连遭遇数次增发失败,陷入困局。
冯鑫曾总结,“2017年是(暴风)内忧外患的一年”。
外患一方面是随着乐视事件的不断发酵,市场对于暴风的态度愈发严苛,“造成的困难是很实际的,不断挑战、质疑、不相信”。另一方面是大环境,“2017年是A股互联网的低谷”。
内忧则是“2017年是暴风TV和VR最需要钱的时候,但是遭遇了最坏的外部环境。”
冯鑫曾向时代周报记者表达过一个遗憾,就是在公司初登A股市场股价高昂之时,未能通过并购等方式为上市公司吸纳优质资产。而现在只能依靠自己质押股票来向上市公司输血。
2018年期间,冯鑫持有的暴风股票质押率长期超过95%。
兵败跨境并购
即使在2018年,市场依然有不少投资者相信暴风可以 “转危为安”。
也大约在此时,冯鑫突然将微信名称改为“冯新”,或是寄希望能突破困局,打开新格局。
然而,暴风的至暗时刻却突然到来。
2019年7月,冯鑫因在暴风跨国收购MPS(英国体育版权公司MP&Silva Holdings S.A)股权事件中涉嫌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和职务侵占罪,被静安区检察院批准逮捕。
这次事件将原本资金链紧张的暴风拖入泥潭,更是连累了一众金融机构。该投资也不为业内人士理解。
“这么基础的事实难道公司没有做尽调么?”北京地区一位投行人士对此表示,“简直不可思议。”
更令市场诧异的是,冯鑫的被批捕,仿佛成了压死暴风的最后一根稻草;转瞬间,高管纷纷离职,员工欠薪的消息也不断传来。
“按说暴风也是从创业团队一路走来的,为什么冯鑫出事之后,身边的高管和团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抗一抗?毕竟还没判啊。”一位在早期在暴风工作多年的老员工不解的说。
暴风离职员工在谈及往事时还习惯称呼冯鑫为老大。
“我就看着身边的老同事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后来公司工资也开不出来了。”一位坚守到2019年底的员工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说,“其实老大(冯鑫)当时对我们很不错,走到今天这步还是很可惜。”
“第一个原因是暴风的多元化,导致其放了过高的杠杆,在2018年的去杠杆大潮中很难生存。第二个原因可能是冯鑫在公司决策上过于专权,MPS事件超出了冯鑫的能力圈范围,这也是国内不少民企存在的问题,如果有一个能够自我运转、相对成熟的治理体系,其实即便老板出现意外,公司往往也还能正常运转。”另一位接近暴风人士分析称。
历史不能假设,暴风的故事还是走向了曲终。